【原創著作】跨性別生育力101

【原創著作】跨性別生育力101

作者和做圖：有靈

酷兒翻閱8月時與台灣伴侶權益推動聯盟和台灣同志家庭權益促進會共同主辦了《孕轉乾坤》（A Deal With the Universe）的巡迴影展，順利舉辦12場放映會讓台灣觀眾看見跨性別人工生殖的故事。《孕轉乾坤》在台的回響非常好，希望之後有機會持續放映，但在此之前，我想先出一系列文章專門解釋跨性別生殖權議題的多重面向。本文屬於第一篇，我們就從生物學的角度來理解跨性別生育力（transgender fertility）！

簡單來說，跨性別者的生育力狀況主要取決於當事人是否用藥和動手術。

雖然台灣現在案例極少，我們還得從青春期阻斷劑談起。青春期阻斷劑顧名思義，會暫時阻止性發育。如果一名跨性別青少年使用了青春期阻斷劑，接者做荷爾蒙治療，他的身體不會經過內源性的性發育（endogenous sex development），因此卵母細胞不會發展成卵子、睪丸也不會發生精蟲。

但在台灣，絕大多數的跨性別者沒有用過青春期阻斷劑，有經歷內源性的性發育。在這樣的情況下，若沒有使用荷爾蒙且沒有其他醫療問題，這群跨性別者與一般人一樣可以自然懷孕。比方說，酷兒翻越〈跨性別母職剪影〉譯文中的 Cassie Brighter 是一名跨性別母親，她在50歲之後才開始使用荷爾蒙，20幾歲已與妻子生孩子。

荷爾蒙治療會影響生育力。抵雄激素和雌激素會使得跨性別女性和跨陰柔非二元者（transfeminine nonbinary people）的精蟲數銳減，長期用藥後幾乎沒有精子可言；睪固酮會使得跨性別男性和跨陽剛非二元者（transmasculine nonbinary people）停經，但這不一定代表他也停止排卵。換句話說，荷爾蒙雖然會影響跨性別者的生育力，但荷爾蒙治療絕對不是避孕措施！我再次強調：荷爾蒙治療不是避孕措施！例如，前幾年紐約市有一對名為 Joseline 和 Nino 的跨女跨男伴侶，在用藥和無術的情況下意外懷孕，跨男 Nino 因為用藥停經的關係甚至沒有發現自己懷孕了，幸好孕期間沒有出什麼問題，寶寶身體健康順利出生。我再三強調：荷爾蒙治療不是避孕措施！

但荷爾蒙確實會影響生育力，所以有些跨性別者用藥前會凍卵凍精，以便之後進行人工生殖。例如，美國跨女律師 Nora Broker 用藥前決定凍精，日後認識了順性別女性的太太，決定用自己的凍精與她進行體外人工受孕，最後順利迎接了試管嬰兒的小孩。如同《孕轉乾坤》的導演和主角傑森·巴克（Jason Barker），跨性別者也可以停藥恢復原生具有的生育力，例如美國黑人跨女 Samantha Jo-Dato 用藥十年後決定停藥凍精。對於某些跨性別者來說，停藥是一個大挑戰。比方說，美國跨男 James Bennett 用藥七年後決定停藥取卵與順性別女性的太太進行A卵B生（意思是用他的卵子和她的子宮）的人工生殖療程，停藥過程中使得他的性別不安大量發作。有或可能有生育計畫的跨性別者在荷爾蒙方面要再三斟酌，評估自己的身體和心理狀況是否適合心目中的生育計畫。

荷爾蒙治療前後都可以採取生育措施，但性器官摘除或重建手術是不可逆的，只有「前」的選項。已術跨性別者若沒有術前凍卵凍精，就沒有生育途徑可走。因此，跨性別生殖權和免術換證議題息息相關，政府不應將絕育手術當作換證的條件！至於跨性別生殖權的法律處境，請待下回分解！